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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、蛊

    “对不起,吓着你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,但让人家记挂十年,每年都在她生日这天“生不如死”,她是该抱歉的。

    江倾没回话,忽地绕开她,一个人上楼。

    纪荷跟着上去。

    他一步是她三步,身高差距,令纪荷在后面追的很吃力。

    到了二楼,他背影闪进卫生间。

    纪荷在外面等着。

    脑袋一片空白。

    大约五分钟他出来了。用冷水泼了脸,英俊容颜上全是水珠。

    带水的五指深深扣住她一边手腕,冰凉冰凉……

    就这么恶狠狠的盯着她,似乎要将她一张画皮般的脸盯破。

    “江队……”纪荷笑容还算得体,“干嘛?”

    一声干嘛,不知触动他哪块逆鳞,他脸色大变,这一瞬,纪荷脑中终有了动静,嚯——这人是要吃她么!

    “江倾——”她被他一个旋身带地差点从楼梯飞下去。

    “这样不好,真的,真的!”纪荷叫苦连天。

    他鞋底压过地面,一声比一声沉。

    大约三十秒,她就被从二楼拖到一楼大厅,接着,在一个正在直播的媒体小姐姐、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被拽出门外。

    外面广场人更多。

    纪荷挣扎无果,只有好声劝说,“不要这样!这是公开场合,大家看到像什么样子?还以为我犯罪了对不对?”

    他无动于衷。

    留一个冷漠英俊的后脑勺给她。步子仍是大,径直往他的目标去。

    纪荷哭爹喊娘,“江少——”

    你哑巴了!

    你倒是说句话!

    有什么不满尽管来!游街是什么意思?!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纪荷一声惨叫,被扔进了刑技研究所的dnA室。

    这地方是单独的一栋红砖楼。有着茂盛的香樟树围绕四周,和前面刑侦楼的热闹比起来,恍若人文气浓厚的校园。

    做为省里top1的dnA技术中心,纪荷对这里不陌生。

    此刻,戴着眼镜、抹淡色口红的副主任郑燕大姐,正一脸懵地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黄伟所长随后赶到。

    江倾冷着脸,向两人要求,“录入她的dnA。”

    纪荷从桌面抬起身体,面色气恼,“凭什么!”

    江倾一眼不看她,但声音肯定是冲她的,一声暴喝,“你少他妈废话!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纪荷整个身体一抖。

    郑大姐也吓着了,放下手上试剂,对江倾安抚,“江队啊,这是明州台的纪制片,你是不是认识?或者有什么误会?”

    “没有误会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眸来。

    该死的,眼睛一直很红,好像她欺负了他一样……

    纪荷双臂开始抱胸,这是她的防御性姿势,工作以来的小习惯,一旦出现这个动作,意味着她要反击了。

    “江队,我犯法了吗?即使犯法了你该走程序录入我的dnA,凭什么乱抓一气?”

    黄伟所长插话,“有事儿大家好好说。都冷静。”江倾他们是得罪不起,白厅长的前秘书,听说还有可能做女婿,这会儿来市局也是走个历练,将来肯定要往上升的。

    今天是新上任,听说沈局还特意为他准备了接风宴,正该吃饭的时候,和一个记者争执起来,实在是恐怖过头。

    旁边的副主任也吃了惊,她倒是听说新来的刑侦队长城府极深,给白厅当秘书时办事手段老辣,有点不符其年龄的稳妥。

    现下,他可不像个稳妥的样子,就差把纪荷撕了。

    郑大姐把纪荷护在身后,仍是被他轻松抓去,拎着按到了采血台上。

    “两位如果不帮忙,我只有自己来。”他声音轻沙,安静决然的像逞凶斗狠的黑.道大哥,哪里像个遵纪守法的好警察。

    “江倾!”纪荷求他,声音低软,“多大点事儿?我采还不行吗?十年没见了,我孤家寡人一个,从来无牵无挂,你能记挂我十年我真的很高兴……”声音停了一下,她眼角发红。

    同时,也感觉自己被按住的那只手有所松动。

    她视线在他胸口位置,后腰抵着采血台,一手撑台面,一手被他卡住按在台上。

    没看到他眼睛,视线稍微往上抬,就会从胸口转到他左侧脖颈,她看到上面青筋毕现,还有左耳上三颗肉眼快不可见的耳洞。呼吸就吐在那里……轻轻说,“求求你,给我一个面子,我自己采行吗?”

    “被按着真的很难看啊。”她哭笑不得地抱怨说。

    别跟他硬来,甭管十年还是二十年,这男人还是大少爷脾气。

    几句好话一说。

    他气息有所缓和,继而,松了她那只手。自己从台前退开。瞅她一眼,猩红着眼,离去。

    黄伟所长跟出去。

    两个男人,一个是白大褂,一个是蓝色衬衣和深色长裤,一矮一高,自玻璃门里闪了一下……这一下就好像被孙悟空的棒子打了一记,纪荷眼前就一直是他的背影在晃,高大,消沉,英挺,又似乎不可一世,总之什么滋味都品出来了……

    这人……所以还是那样啊……

    像龙卷风将原本平静的你搅得一塌糊涂……

    “按着棉花球。”郑大姐在她手指上采集完毕,递了一个棉花球。

    纪荷靠在采血台上,上半截袖子撸着,头低着,眼帘垂着,乍一看像垂头丧气,但这词一般用不到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