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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值班休息室里,一个医生在看重播的天气预报:“中央气象台预计,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将来袭,这也将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强的冷空气……”-

    丁瑜和宋铎昀再次来看她时,她变得沉默寡言,总是躺着一副睡觉的样子,也不回信息。

    现在任何话对周摇也来说都像是朝黑洞里丢一进去一块小石头,泛不了涟漪,起不了波澜。

    她醒了之后就坐在床上发呆或是躺在床上小憩。给她挂水换药的护士一开始还会说两句话,比如‘你的伤口是我们主任缝的,肯定比你之前的好’、‘你叫周摇也啊?摇也,这个名字好特殊……’

    但没有一句得到了周摇也的回答,后来护士也不和她说话了。

    末了,她们也知道了,这是个包庇劣根少年的女律师。

    之前医生和丁瑜谈话结束后,周摇也的病历上多了一项心理疾病。

    于是她成为了个精神有问题的包庇劣根少年的女律师。

    但她并没有精神失常行为失控的时候,甚至很多时候过于平静了,仿佛一点脾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最近护士们发现周摇也很奇怪,她变得不喜欢待在病房里,她不爱和人讲话,能下床自由行动之后,她总是去走廊最里面的长椅上坐着挂水,然后像个傻子一样盯着窗外看一整天。

    丁瑜每次来看她都要拉着她去医院的花园散步,她外面裹着一件大衣,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子坐在人工湖旁边,手里的热可可已经凉透了,就像是现在的周摇也,活像一杯冷掉之后味道如同烂泥的可可。

    “我想出院。”周摇也坐在人工湖旁边很久才开口。

    丁瑜自然不同意,她最近要忙一个案子,分不出精力去照看周摇也,她身体也没有完全康复,现下再也没有比医院更好安置周摇也的地方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周摇也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告诉她应该好好活下去,但丁瑜还是说了:“你要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轮椅上的人不语,看着平静的湖面。

    死掉的水草和垂柳都是不适合她发病周期去看的景物。

    丁瑜把她送回病房之后,在离开医院前特意拎着水果和牛奶去了一趟护士站,想要拜托她们看好周摇也。

    结果路过护士站时,她在墙壁上一排证件照里,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。

    名字上方是那个人的证件照。

    三庭五眼的比例在这样的证件照里完全凸显出优势,脸型有些消瘦流畅,眉骨和鼻骨很立体,那是褪去了少年气后的另一种成熟感。可眼睛的平扇形双眼皮和微微卧蚕又保证了少年感。

    视线向下,她看见了那张证件照下面她听过的名字。

    那个被周摇也写在普济寺祈福牌上,周摇也口中看海听潮都觉得浪漫的陈嘉措。

    那天她们宿舍去普济寺拜文殊菩萨,求司法考试过关。只有周摇也没有求考试通过,而是写了陈嘉措的名字,她把祈福牌系在普济寺的菩提树枝上,木牌被山上的风吹着晃动着,告诉丁瑜:“陈嘉措,嘉措在藏语里是大海的意思。”-

    陈嘉措和周摇也的初遇发生在滨城游泳馆旁的餐厅里,升高三的暑假。

    八月的日头毒得很,陈嘉措和朋友游完泳之后,他们就随便找了个餐馆解决午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