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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—寂寞烟火

    夏日的夜,星空总是极美的,只是几人都没了欣赏的心思,回了郡守府,去准备拔除安邑城中的根基。
    扶苏辞了众人,走到了安邑城中的大街小巷中,在云海上,看见万家灯火通明,走到街道上,便亲身感受着安邑城的繁华。
    夜市之中,街边小贩不停得叫卖着各色各样的小玩意。
    “卖糖人了,糖人。”
    “小姐,看看这首饰,多漂亮。”
    “哎呦,公子,你看着扇子,做得多精细。”人来人往的夜市,热闹非凡,达官贵人,平民百姓,此时都没了红墙青砖的分隔,活在了同一片天地中。
    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,看看这些檀香,香炉,用它们祭祀啊,仙人会保佑你们的!”一个摊贩,此时正卖力叫喊,所卖的,尽是祭祀所用物品。
    “店家,你这些东西,真有那么好?”扶苏走上前,指着地上摆满了的大大小小物件。
    “呦,公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,我这的东西,都是顶好的,要是用来祭祀啊,效果也是最好的!”小贩手舞足蹈,自卖自夸,见面前公子面无表情,只得收敛了神色,悻悻道:“这些东西虽然不算最好,可也是不错的,公子你多看看?”
    扶苏不理会他,他的心思只在另外一件事上面,“祭祀仙人,真会保佑你?”
    此话一出,周围瞬间没了声音,那小贩脸色有些难看,愤然道:“公子这是说得什么话,仙人自然会保佑你的!”
    “就是就是,这个人连仙人也不拜,肯定会受到惩罚的!”
    “哎,看着长的挺不错的,怎么会说这种话?”
    有了小贩的带头,旁边路人纷纷开口,谴责这个大逆不道的人。
    “那你们祭祀这么久了,仙人帮你们什么事情了?”扶苏不理会他们的言语,出声反问。
    这一下子,众人纷纷沉默了起来,原本喧闹的夜市,霎时间鸦雀无声了。
    “怎么没有,我家那头牛病了,一直也不见好,我连着拜了几天,嗨,昨天那牛就好了!”一位妇女开口,叙说这她家牛被保佑的事情。这一下子,可算是提起了众人的心气。
    一时间,又七嘴八舌得说开了,“还有我家婆婆,病了好久也不见好,我是天天祭拜啊,哎,今天就好一些了!”
    诸如此类,众人将自家好坏,都归结到祭拜虔诚与否,别家祸事,全是得罪了仙人所致,扶苏听着众人的叽里呱啦,默默走开。
    他的步伐沉重得象是灌了铅一般,每走一步都费力,那些温暖明亮的烛火,也没能让他感受到一分,象是被人浇了一盆凉水,从头冷到了脚,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    扶苏怔怔得往前走,所过所见,众人欢声笑语,可他们在最后,就会将一切归结于仙人保佑,浑然忘记了,是双手争来的财富。
    “年轻人,怎么了?”扶苏抬起头,却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人,不同于其他人的指指点点,他双手是捧着许多吃食,嘴里不知道咀嚼着什么,看起来像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壮年男子,身材壮硕,面容坚毅,微黑,似是个军人,笑容和蔼得看着扶苏。